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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后,傅修霖怒极反笑。
“何昭月,你真的疯了,你疯了。”
疯到有了杀人的念头,甚至差点就杀了人。
何昭月眼角渐红,拇指摩挲着手铐,似是自言自语:“那又能怎样呢?”
“小叔,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吃饭,不要熬夜。”
“我以后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们认识十多年的份上,你偶尔代我去看看奶奶吧。”
“对了。”何昭月忽然抬起头,像是玩笑一般:“在奶奶的墓旁有一个空墓,那是我用这段时间挣的钱买的,如果小叔有时间……”
“够了!”傅修霖打断她,“我没义务答应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毕,他起身快步离去。
何昭月听见脚步声远去了,才脱力的伏倒在桌上。
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干裂的嘴中流出来。
身旁的女警被桌上的血吓了一跳,立刻将何昭月扶起来:“你没事吧?”
何昭月忍痛摇头,摆摆手:“没事,我只是胃不舒服。”
当夜。
何昭月紧握着不停颤抖的右手,有气无力地对着门口的女警道:“姐姐,可以给我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白炽灯下,何昭月伏在地上,一笔笔写着杂乱的字。
她几次因为手指关节的疼痛而握不住笔,但她并未停下来。
这些年来她所受的委屈和误会都被她用一整夜的时间写在了两张纸上。
她将信交给女警:“姐姐,在开庭前,你帮我交给傅修霖律师好吗?”
何昭月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
哪怕傅修霖心中还有一点对她的信任,她就算只有半年的生命,就算在牢里度过,她也安心了。
开庭之日,何昭月看见了坐在原告席旁的傅修霖。
她心顿时沉到了底,这一次,她也输定了。
“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何昭月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傅修霖。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他的冷厉的目光缓缓消逝。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来了。
“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何昭月却觉字字重如千斤。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何昭月因故意伤害致使吴芳重伤,按我国刑法第234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带离法庭的那一刻,何昭月只觉恍如隔世。
傅修霖心情复杂的走过来,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脸带伤疤的何昭月身上。
不过几日时间,何昭月憔悴到似是老了好几岁。
看见他,何昭月的眼神死灰般并无波澜。
她对着一身挺拔西装的傅修霖,拼命扯出一个苦笑:“小叔,只可惜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傅修霖垂落地手不觉用力,冷声回道:“你伤人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天?”
何昭月只觉喉间才忍下的咸腥又冒了上来,她僵着脸难以言语。
她想过,但没想到的会是傅修霖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傅修霖的话字字带针,让她心如锥刺。
良久,何昭月才微喘着气,泛白的嘴唇轻动着:“可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给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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