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也跟着拭泪：“我可怜的孩儿。你那些仆人，叫老大派人去好好收敛。”
高氏轻声谢过，又道：“多谢母亲。那时，我脚踝剧痛，不知是扭伤还是断了。我躺在草堆了一动不动，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我又怕又饿又渴，本以为我定是要命丧黄泉，可没想到，竟然有个小姑娘看到了我。”
姜老太太不知婉初一事，忙问：“是她救了你？”
高氏点点头，满眼是泪：“若不是她，我只怕就要死了。”
姜老太太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又道：“你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如此大恩，只怕就是你命中的贵人了！咱们也该备上厚厚的谢礼，亲自前去答谢才不失礼数。”
高氏擦干眼泪，笑了起来：“母亲说的是呢。这位贵人，说起来，母亲您也熟悉。”
“哦？”姜老太太听了这话，露出诧异的表情，“是城南李家的小姐，还是城北赵家的小姐？”
这两家的老太太，都是自己手帕交。自己相熟的年轻女郎，也只有这两家的孩子了。
谁知高氏听了，均都摇摇头：“都不是。这位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姜老太太疑惑了想了想，道：“快别打哑谜了。到底是谁？”
高氏抿嘴一笑：“正是大嫂的女儿，九小姐婉初。”
姜老太太‘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竟然是婉初。
四老爷适时开口：“你可别弄错了吧？九丫头是庶出的女儿。”
高氏看看丈夫，见四老爷略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就知道丈夫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高氏故意恼道：“命格贵贱，和庶出嫡出又有什么关系？你也太古板了些。再说，婉初那丫头在那么多人面前救了我，我还能认错人吗？”
高氏回头看向姜老太太，娇憨一笑：“母亲，您快给我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姜老太太笑着指了指高氏，笑道：“你这孩子，脾气倒是像你嫁去京城的小姑子。”
高氏笑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母亲。我也没想到，九丫头竟然是我命中的贵人。大师说，她若是能和我住在一起，我以后的子嗣缘才能旺起来。”
姜老太太答的干脆：“这有何难？你住老宅的日子，便叫九丫头搬去四房，和你一起同住便是。”
高氏先是谢过姜老太太，又红着脸，扭着帕子扭扭捏捏。
姜老太太见状，笑着问道：“怎么了？”
高氏红着脸，道：“老爷给母亲拜了寿，不日便要到京城上任。调令已经下来了，左右就在这个月便要动身了。”
姜老太太大喜，知道这是高氏家族在背后为老四打点。不然，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如何能调去京城？
高氏羞答答的道：“可我偏偏脚扭伤了，郎中交代要静养。这个月，九丫头就算住进来，只怕也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高氏垂着头，声音带了一丝恳求：“若是九丫头，能长长久久的住在我们房里便好了。”
姜老太太这才犹豫起来。
没有直接拒绝，便是有一丝希望。
高氏再接再厉：“母亲，我一见九丫头就喜欢。性情温和，举止更像是个大家闺秀。相貌更是不必说，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母亲不是说，若是有孕了，要多看看漂亮的人儿吗？这样，母亲的小孙子孙女，才会长的漂亮。”
高氏说到这儿，脸上要烧了起来。
四老爷见妻子这样，也开口帮腔：“母亲，我这些年在外头当官，倒是见过不少夫妻。原本没有孩子，从兄弟家过继了一个孩子，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姜老太太是听过这样的例子，可仍然有些犹豫：“那毕竟是老大的孩子。这事儿，还得老大同意才行。”
四老爷忙道：“儿子会去和大哥说的。”高氏小声道：“儿媳也会去和大嫂赔不是的。”
姜老太太皱起眉，心想，老大媳妇最是个精明的。你要过继九丫头，她嘴上说好，心里还不知要盘算你点什么才好。
依着老大媳妇的性子，你这柔柔弱弱的小媳妇，只怕要给她拔下一层皮来。
“罢了罢了，这事儿，让我再想想。若是想定了，我便叫老大一家过来。”
高氏喜出望外，两只眼睛闪着微光，看向四老爷。本以为老太太是不同意的，谁知道，提及大太太，老太太便改了口。
看来，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有着不小的矛盾。
正想着，鸳鸯带着菱角回来了。姜老太太面露倦意，便叫四房一行人回去歇着。
等他们走后，姜老太太将鸳鸯招呼到面前：“如何？打听到了？”
第113章 盘算换母
鸳鸯进了屋，扶着姜老太太进了内室，又点了火盆手炉，为姜老太太沏了壶热茶，这才回话。
“奴婢送菱角去了大管事那儿，已经和大管事的说，老太太您给丑丫改了名儿，叫做菱角，拨给了四太太当贴身丫鬟用。大管事已经知道了。”
姜老太太点点头：“不过是个丫鬟，想来也不会为难。”
鸳鸯点点头：“菱角跟着大管事的去登记，奴婢就在管事妈妈那屋外听了一会儿。”
鸳鸯脸色平和，口气平淡，老老实实的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四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丫鬟小厮都在山上折了。大太太便将她院里的几个妈妈调过去先服侍四太太。”
“奴婢去时，那几个妈妈正在院里躲懒。她们几个人都在议论四太太。”
姜老太太脸色未变，半眯着眼道：“虽说府上有规矩，不得妄议主子。可这种事情，哪里是说不让就不让的。”
鸳鸯点头称是，原原本本的将那几个妈妈的话学给了姜老太太听。
“那张妈妈道：‘四太太都不知嫁过几次人了，换做别家，哪里肯要？也就是咱们四老爷是个傻子，非要娶了回来。’”
说到这儿，鸳鸯悄悄打量了一眼姜老太太的神色，却见她垂着眼，神色不明。
鸳鸯不敢再看，忙道：“另一个妈妈劝张妈妈少说两句，却被张妈妈驳斥了。张妈妈又说：‘四太太是个破落户，还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她也配使唤我？四老爷是个没骨头的，还要伺候她捏脚。’诸如此类，不知说了多少。”
姜老太太声音里带了些怒意：“这管事的张妈妈是谁调教的？这么没规矩？议论四太太就罢了，还敢议论府上的老爷！”
四太太是四嫁女，这件事儿瞒不过府上众人。姜老太太也知道，下人们势必要拿这事儿说说嘴的。
可四老爷不一样，他虽然是庶子，那也是府上主子。岂是随便谁都能编排的？！
鸳鸯见姜老太太怒了，忙道：“老太太勿生气，气大伤身。那张婆子是大太太的陪房。”
姜老太太听了，冷哼一声：“我当是谁，果然是老大媳妇从吴家带来的人，果真没的半点规矩。”
鸳鸯不敢吭声，就听姜老太太道：“原是我心疼老大家的没有一个哥儿，这才退了下来，叫老大媳妇管家。”
“谁知道老大把淑宁嫁给定国公府，后面就越发得意忘形了。也不知道当时定国公怎么能答应这门婚事的。那会子老大不过是个小官而已...”
不过，听鸳鸯如此说，却见老四家的说的倒是不假。
她身份尴尬。难怪进了府，脚扭伤了也要强撑着过来给自己请安，定是给老大家的下人们气着了。
说起来她倒也是乖觉的，知道得找人给撑腰，这才来找了自己这个老婆子。
只不过，为何提及了大房家的九丫头？
姜老太太暗想着，一抬头，见鸳鸯谨小慎微的垂着头，这才反应过来：“你接着说。”
鸳鸯道：“四太太的事儿，奴婢就听了这么多。后面那几个婆子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儿。”
鸳鸯伺候姜老太太也有小十年了，姜老太太知道鸳鸯不是个碎嘴子。既然鸳鸯提了，自然要听听。
鸳鸯神色有些慌张，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我听了，也有些奇了。”
鸳鸯甚少有这幅惶惶神态，姜老太太瞅了她一眼，道：“何事？”
鸳鸯微蹙着眉，轻声道：“这次大太太带六小姐，九小姐上香还愿，在佛前抽签解签。大太太和六小姐还则罢了，可九小姐的签文却是空白的。”
姜老太太听闻，眉头一挑。
这翠微寺之所以有名，一是求子极其灵验，二便是解签灵验。
不过tຊ，翠微寺香客那么多，可从未听说过有空白的签文。
“那她们可找大师解签了？大师怎么说？”姜老太太问道。
鸳鸯道：“找了。大师说，九小姐的命
姜老太太也跟着拭泪：“我可怜的孩儿。你那些仆人，叫老大派人去好好收敛。”
高氏轻声谢过，又道：“多谢母亲。那时，我脚踝剧痛，不知是扭伤还是断了。我躺在草堆了一动不动，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我又怕又饿又渴，本以为我定是要命丧黄泉，可没想到，竟然有个小姑娘看到了我。”
姜老太太不知婉初一事，忙问：“是她救了你？”
高氏点点头，满眼是泪：“若不是她，我只怕就要死了。”
姜老太太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又道：“你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如此大恩，只怕就是你命中的贵人了！咱们也该备上厚厚的谢礼，亲自前去答谢才不失礼数。”
高氏擦干眼泪，笑了起来：“母亲说的是呢。这位贵人，说起来，母亲您也熟悉。”
“哦？”姜老太太听了这话，露出诧异的表情，“是城南李家的小姐，还是城北赵家的小姐？”
这两家的老太太，都是自己手帕交。自己相熟的年轻女郎，也只有这两家的孩子了。
谁知高氏听了，均都摇摇头：“都不是。这位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姜老太太疑惑了想了想，道：“快别打哑谜了。到底是谁？”
高氏抿嘴一笑：“正是大嫂的女儿，九小姐婉初。”
姜老太太‘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竟然是婉初。
四老爷适时开口：“你可别弄错了吧？九丫头是庶出的女儿。”
高氏看看丈夫，见四老爷略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就知道丈夫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高氏故意恼道：“命格贵贱，和庶出嫡出又有什么关系？你也太古板了些。再说，婉初那丫头在那么多人面前救了我，我还能认错人吗？”
高氏回头看向姜老太太，娇憨一笑：“母亲，您快给我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姜老太太笑着指了指高氏，笑道：“你这孩子，脾气倒是像你嫁去京城的小姑子。”
高氏笑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母亲。我也没想到，九丫头竟然是我命中的贵人。大师说，她若是能和我住在一起，我以后的子嗣缘才能旺起来。”
姜老太太答的干脆：“这有何难？你住老宅的日子，便叫九丫头搬去四房，和你一起同住便是。”
高氏先是谢过姜老太太，又红着脸，扭着帕子扭扭捏捏。
姜老太太见状，笑着问道：“怎么了？”
高氏红着脸，道：“老爷给母亲拜了寿，不日便要到京城上任。调令已经下来了，左右就在这个月便要动身了。”
姜老太太大喜，知道这是高氏家族在背后为老四打点。不然，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如何能调去京城？
高氏羞答答的道：“可我偏偏脚扭伤了，郎中交代要静养。这个月，九丫头就算住进来，只怕也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高氏垂着头，声音带了一丝恳求：“若是九丫头，能长长久久的住在我们房里便好了。”
姜老太太这才犹豫起来。
没有直接拒绝，便是有一丝希望。
高氏再接再厉：“母亲，我一见九丫头就喜欢。性情温和，举止更像是个大家闺秀。相貌更是不必说，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母亲不是说，若是有孕了，要多看看漂亮的人儿吗？这样，母亲的小孙子孙女，才会长的漂亮。”
高氏说到这儿，脸上要烧了起来。
四老爷见妻子这样，也开口帮腔：“母亲，我这些年在外头当官，倒是见过不少夫妻。原本没有孩子，从兄弟家过继了一个孩子，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姜老太太是听过这样的例子，可仍然有些犹豫：“那毕竟是老大的孩子。这事儿，还得老大同意才行。”
四老爷忙道：“儿子会去和大哥说的。”高氏小声道：“儿媳也会去和大嫂赔不是的。”
姜老太太皱起眉，心想，老大媳妇最是个精明的。你要过继九丫头，她嘴上说好，心里还不知要盘算你点什么才好。
依着老大媳妇的性子，你这柔柔弱弱的小媳妇，只怕要给她拔下一层皮来。
“罢了罢了，这事儿，让我再想想。若是想定了，我便叫老大一家过来。”
高氏喜出望外，两只眼睛闪着微光，看向四老爷。本以为老太太是不同意的，谁知道，提及大太太，老太太便改了口。
看来，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有着不小的矛盾。
正想着，鸳鸯带着菱角回来了。姜老太太面露倦意，便叫四房一行人回去歇着。
等他们走后，姜老太太将鸳鸯招呼到面前：“如何？打听到了？”
第113章 盘算换母
鸳鸯进了屋，扶着姜老太太进了内室，又点了火盆手炉，为姜老太太沏了壶热茶，这才回话。
“奴婢送菱角去了大管事那儿，已经和大管事的说，老太太您给丑丫改了名儿，叫做菱角，拨给了四太太当贴身丫鬟用。大管事已经知道了。”
姜老太太点点头：“不过是个丫鬟，想来也不会为难。”
鸳鸯点点头：“菱角跟着大管事的去登记，奴婢就在管事妈妈那屋外听了一会儿。”
鸳鸯脸色平和，口气平淡，老老实实的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四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丫鬟小厮都在山上折了。大太太便将她院里的几个妈妈调过去先服侍四太太。”
“奴婢去时，那几个妈妈正在院里躲懒。她们几个人都在议论四太太。”
姜老太太脸色未变，半眯着眼道：“虽说府上有规矩，不得妄议主子。可这种事情，哪里是说不让就不让的。”
鸳鸯点头称是，原原本本的将那几个妈妈的话学给了姜老太太听。
“那张妈妈道：‘四太太都不知嫁过几次人了，换做别家，哪里肯要？也就是咱们四老爷是个傻子，非要娶了回来。’”
说到这儿，鸳鸯悄悄打量了一眼姜老太太的神色，却见她垂着眼，神色不明。
鸳鸯不敢再看，忙道：“另一个妈妈劝张妈妈少说两句，却被张妈妈驳斥了。张妈妈又说：‘四太太是个破落户，还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她也配使唤我？四老爷是个没骨头的，还要伺候她捏脚。’诸如此类，不知说了多少。”
姜老太太声音里带了些怒意：“这管事的张妈妈是谁调教的？这么没规矩？议论四太太就罢了，还敢议论府上的老爷！”
四太太是四嫁女，这件事儿瞒不过府上众人。姜老太太也知道，下人们势必要拿这事儿说说嘴的。
可四老爷不一样，他虽然是庶子，那也是府上主子。岂是随便谁都能编排的？！
鸳鸯见姜老太太怒了，忙道：“老太太勿生气，气大伤身。那张婆子是大太太的陪房。”
姜老太太听了，冷哼一声：“我当是谁，果然是老大媳妇从吴家带来的人，果真没的半点规矩。”
鸳鸯不敢吭声，就听姜老太太道：“原是我心疼老大家的没有一个哥儿，这才退了下来，叫老大媳妇管家。”
“谁知道老大把淑宁嫁给定国公府，后面就越发得意忘形了。也不知道当时定国公怎么能答应这门婚事的。那会子老大不过是个小官而已...”
不过，听鸳鸯如此说，却见老四家的说的倒是不假。
她身份尴尬。难怪进了府，脚扭伤了也要强撑着过来给自己请安，定是给老大家的下人们气着了。
说起来她倒也是乖觉的，知道得找人给撑腰，这才来找了自己这个老婆子。
只不过，为何提及了大房家的九丫头？
姜老太太暗想着，一抬头，见鸳鸯谨小慎微的垂着头，这才反应过来：“你接着说。”
鸳鸯道：“四太太的事儿，奴婢就听了这么多。后面那几个婆子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儿。”
鸳鸯伺候姜老太太也有小十年了，姜老太太知道鸳鸯不是个碎嘴子。既然鸳鸯提了，自然要听听。
鸳鸯神色有些慌张，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我听了，也有些奇了。”
鸳鸯甚少有这幅惶惶神态，姜老太太瞅了她一眼，道：“何事？”
鸳鸯微蹙着眉，轻声道：“这次大太太带六小姐，九小姐上香还愿，在佛前抽签解签。大太太和六小姐还则罢了，可九小姐的签文却是空白的。”
姜老太太听闻，眉头一挑。
这翠微寺之所以有名，一是求子极其灵验，二便是解签灵验。
不过tຊ，翠微寺香客那么多，可从未听说过有空白的签文。
“那她们可找大师解签了？大师怎么说？”姜老太太问道。
鸳鸯道：“找了。大师说，九小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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